交通运输部等多部门联合印发的《现代综合交通枢纽体系“十四五”发展规划》提出，道路客运等行业要大力发展枢纽经济，推动综合枢纽向城市综合体转型。
       传统道路客运走过辉煌，也遭遇过寒潮。近年来，许多客运企业和客运站在转型升级道路上不断探索，开发旅游集散中心，改造物流快递转运场站，招商引资丰富业态，致力打造城市综合体，努力寻找新的经济增长点。在政策加持下，传统客运能否利用已有资源，在枢纽经济中找到发展新动能、激发新活力？记者采访了客运企业、客运站相关负责人和行业专家。

       湖北省宜昌市三峡游客中心矗立于长江边。这里旧称九码头，是19世纪末内陆首批开放的口岸。时代变迁，如今它已是三峡区域最大的游客综合服务集散中心成为了中外游客进出三峡的必经之地。公共汽车、景区直通车、长途客运、观光游轮……游客们选择心仪的交通工具在此汇聚、换乘、游览。
       刚退休的刘女士乘坐809路城际公交从宜昌市秭归县来到三峡游客中心：“公交车经过三峡大坝和屈原故里，驶过长江江畔和巍峨高山。现在我们要乘坐游轮，进入葛洲坝水利枢纽，近距离参观三峡大坝、葛洲坝和西陵峡。”
       据了解，湖北三峡旅游集团股份有限公司（简称湖北三峡旅游集团）依托地域优势和客运港站资源，对原宜昌港客运站进行改造，建设集旅游咨询接待、旅游运输、周边商品、餐饮服务等功能于一体的三峡游客中心，占地近2.4万平方米。2021年，湖北三峡旅游集团将主要城际公交和机场巴士调整至三峡游客中心发班，为旅游集散地增加了人气。
       在三峡游客中心客运站场，还停放着10余辆旅游直通车，以定时定点发班模式开行20余条旅游专线，为市民往返各旅游景区提供“一站式”服务。长江旅游产品与运输服务相结合，同时为豪华游轮翻坝转运提供旅游配套港站服务，三峡游客中心充分发挥水陆港站的功能。据统计，2021年三峡游客中心接待量超过100万人，客运发送量50万人。
      在全国，许多客运枢纽也将开发旅游集散中心作为发展枢纽经济的增长点。
      南昌长途汽车站位于江西省南昌市老城区，是高铁、公交、地铁、道路客运四大城市动脉的汇聚点。2021年起，这里启动了南昌旅游集散中心暨文旅创客空间项目，以江西红色旅游和绿水青山为主基调，提供旅游产品和游客集散服务。当前，“依托客运交通枢纽建设南昌旅游集散中心”已列入江西省交通强省建设试点任务。
      在许多旅游资源丰富地区，传统道路客运发挥兜底作用，在客流量逐年下降的情况下，加强与其他交通方式的衔接与合作，牵手文化旅游项目，通过运游结合，使客运枢纽聚集得起人气、辐射得了地区经济。

客货邮融合丰富服务功能

       如何利用交通枢纽的集聚扩散功能，吸引各种生产要素，带动自身及周边地区经济发展？传统道路客运枢纽在客货邮融合方面大胆尝试。
       “网络购物逐渐成为人们生活的一部分。2014年时，农村收快递还很麻烦，农产品上行渠道较少。”甘肃西运运输事业（集团）有限责任公司副总经理李鹏说。经过一年多的筹备和调研，2015年，甘肃西运运输实业（集团）有限责任公司（简称甘肃西运集团）整合改造张掖汽车东站、民乐县汽车南站等所属客运站和物流公司，建设以民乐县为中心的综合交通枢纽，形成以站务管理为主，拓展农村包裹、农村电商、班车商城的“1+3”服务模式。
       “最初我们在车站设立快件综合服务大厅，与所有进站发班客车合作，面向社会提供包裹投递和快件代收等服务，面向快递公司开展农村快递派送业务。农村客运班车同时扮演‘快递班车’角色。”李鹏介绍，“随后，我们在客运站和旅游集散中心等地开辟土特产品商品展示区，旅客可以通过扫码了解和购买张掖本地特产，班车快递会把旅客所购物品送达指定地点。”此后，甘肃西运集团又继续将客运枢纽内闲置场地进行改造，成立甘肃西运联程创客孵化园，重点孵化培育交通运输、电子商务、现代物流等与交通产业相关的创新创业项目和企业。
       将闲置客运站场改造，实现客货同运、一站多能，许多客运枢纽转型之路不谋而合。“我们改变以往‘重客轻货’的思想，在河南许昌中心汽车站等客运站设立快递中转站，提供一站式、一体化物流配送服务。”河南省万里运业股份有限公司常务副总经理陈奕霖介绍，“有些偏远地区的客运站停业后，经改造直接转型新的储运基地，加强与城市功能衔接，完善与企业货运物流配套。此外，我们发挥自身道路运输优势，加大与新郑国际机场等大枢纽联动，做好机场物流短驳运输业务。”

站商融合发展城市综合体

       许多客运枢纽在建设初期提前规划布局，不仅有完备的交通功能，还有部分配套的商业服务功能。
       陕西省西安纺织城客运站就是发展城市综合体的典型枢纽。纺织城客运站地下二层至地面层设置了社会车辆、地铁、长途班车、机场专线、公交、出租汽车、公共自行车的换乘层；地上层是商业区，配备有旅游集散、酒店、超市、餐饮、购物和电影院，不仅给乘客带来了更多的候车选择，也丰富了周边居民的文化生活，还可以为游客购买陕西特产提供一站式购物服务。
       车站综合体是山东省烟台汽车总站的定位——把客运集散功能融入到商业零售场景，打造出“家电商圈”“餐饮商圈”等“交通生活广场”。“年代久远的汽车站，区位优势明显，我们利用这样的优势整合场地资源，提升空闲区域商业利用率，提高公共区域广告价值，强化客运站生活服务功能配套，将客运站与周边商业建筑群、产业商圈融为一体。”烟台交运集团相关负责人说。
       江苏省苏州市常熟汽车客运站设有常熟首座城市新能源驿站，24小时对外开放，共配备10根新型充电桩，可同时满足10辆电动车充电。驿站内配建有驾驶员休息室，配备电视机、冷暖空调、免费网络等便民设施，驾驶员休息时可通过视频了解常熟城市及产业发展情况，或者通过VR眼镜欣赏虞山尚湖美景。
       当前，综合客运枢纽作为城市地标性建筑，正以集聚扩散的特点吸引各种生产要素，发展出服务业、制造业、建筑业、物流业等行业相互交叉渗透融合而形成的复合型经济。

本报记者 白秋薇 通讯员 姚茜 何华兵 邢超 刘华仑 黄心珏 对本文亦有贡献